-09-〈爆衣抱抱再洗澡〉


  隔天一早醒來,玄色直接原地當機。

  整個房間說是滿目創夷都叫委婉,木質地板上血跡斑斑、爪痕深入樓板,更不提滿地的碎布和棉絮,無一不是沾滿血跡、凌亂不堪,唯一慶幸的是因為昨夜睡地板,所以用不著賠床。

  看完房間再看自己,右側妖紋像平常時候已退回胸口,雖平復人態,但兩手臂上齒痕遍布、亂七八糟的爪痕充滿前胸部。身子上掛著幾縷破布,已經不能稱作衣服,該遮的地方一點沒遮到,乍看之下竟還有些色情。

  他的身邊,白君還在睡。

  但不知為何從床上滾到了地上,更令人費解的,昨天還能勉強稱作少年,今天的白君卻完全是個幼崽。

  對,幼崽。以獸來說就是還會扒著母獸大腿的那種。

  玄色矇了。

  正常是一眠大一寸,怎麼這傢伙睡一覺就少好幾歲?到底有哪個種族會愈活愈縮水?

  同樣的衣服掛在身上,昨天只是寬鬆,今天根本只能算披著,衣領從肩膀滑下露出一大片胸,就連臀部也是若隱若現,感覺碰哪都是犯罪。

  就在此時,房間門被敲響。

  「公子、小公子,你們在裡面嗎?在的話回一聲!」

  聽這聲音是昨天被噱的客棧老闆,語氣急促很是緊張,參雜在拍門聲中還有些細碎的交談,門外恐怕不只一個人。

  不見回應,客棧老闆手上更用力,把門拍的嘎吱做響:「公子、公子!昨夜你們房裡傳出慘叫,我帶幾位道長來看看。沒事兒的話開個門,不然我們要進去了啊!」

  玄色慌了,房內現在甚麼景象,要被看到還得了?

  忙朝外頭大喊:「別、咱們沒事,先別進來!」邊喊邊拿破布抹地板,一邊四肢並用,把碎布棉絮狂往角落推。

  這要好好講還沒事,現在門後夾雜各種聲響搞得像在打仗,只差沒把「此地無銀三百兩」掛門上,直接把自個給賣了。

  客棧老闆皺著眉頭,只覺這門後各種不單純,比剛來拍門時更緊張。他拿起掃帚往後退了兩步,把門前讓給請來的道長,繼續往裏頭喊:「公子,沒事就開門讓道長看看吧!你光這樣講咱沒法安心啊!」

  玄色簡直急如熱鍋上螞蟻,對方這是要破門而入的節奏啊。不說房間凌亂了,他現在還三點全露呢!

  他看完白君、看床單、再看自己、再看白君……眼神不停打轉,到底是要披床單、扒男童衣服、還是裸身扛著各種紅痕去開門?

  這……哪個選項都很有問題啊!

  「公子,我們進去了啊!」

  「啊啊啊啊,等會!」

  不論如何得先過這關,紅痕不遮根本無法解釋,玄色腦袋飛快轉了一圈,總之先扒衣服再把白君藏起來吧!於是昧著良心,開始扒正太。

  趁人睡覺扒衣服甚麼的,簡直不要臉。玄色羞恥感作祟,索性閉上雙眼不敢亂看,手上邊動作,還拼命自我催眠:這是收回衣服、只是收回自己衣服、這是特殊情況萬不得已、回頭一定道歉……

  然而白君畢竟不是死人,感覺到動靜,揉著惺忪雙眼,醒了。

  「唔?玄哥哥早啊~」

  他眼睛一能視物,就看到自己這位哥哥兩眼緊閉全身赤裸的僵在那,紅暈從臉頰一路燒到脖子,一隻手還搭在自己褲腰帶上直顫抖。

  白君噗哧一聲笑了,撲上玄色抱緊道:「哥哥一大早就這麼熱情~」

  「碰!」

  就不過晚了這幾秒,一聲巨響,房間大門被撞開。

  五位修者衝入房內,客棧老闆走在最後,一進門慌張問道:「公子,你們沒事……」

  六人一妖瞬間凝固。

  玄色很想一頭撞死。

  老闆支支吾吾半天合不攏嘴。五位修者也沒好到哪裡,神色飄移,眼睛不知該往哪放。

  這房間裡頭一大一小,小的看上去才十歲上下;大的那個全身光溜,身上滿是曖昧紅痕,小的雖是有穿褲子,但褲頭早已掉到大腿根,露出兩瓣翹臀。

  再看地上……地上更是慘不忍睹,根本搞不清到底是做完了還是正在,怪不得不讓人進來呢!

  五位修者都有參加昨日李家莊除魔,認出這位是來自苗疆的高公子。其中一位解凍較快,尷尬陪笑:「呵呵呵,高公子真是好興致……」

  百妖朝月剛過就白日宣淫甚麼的。

  ……不對,慘叫是昨晚發出,何著是直接做到早上?瞧這激烈的,又是咬又是抓,還做到衣服都碎光。早有耳聞苗疆仙門奔放,初次領教果真不同凡響。

  玄色欲哭無淚,這都被腦補成甚麼了?他可不可以不要演強上男童的邪教老祖?

  腦中死命搜索開拖之詞,硬著頭皮解釋:「咳,昨夜小朋友有些害怕驚叫了,抱著睡才把衣服弄成這樣,驚擾諸位實在抱歉吶。」

  不料愈描愈黑。六人瞬間瞪大雙眼,心中吶喊「人家才十來歲,這能不怕嗎?」

  客棧老闆已無法直視,但來者是客,黑著臉咬牙切齒:「公子私事我不過問,但弄壞的物品請照價賠償,房事也請適度勿驚擾其他房客。還請、公、子、自、重!」

  說完帶上其餘五人,甩門離開。

  玄色雙手掩面,這才幾天,自己的形象就像野馬脫韁,從岐山一路狂奔到天涯一去不回了啊,實在很想跳進黃河滾他個三天三夜。

  「哥哥別心情不好。」

  白君瞧眼前人悶悶不樂,伸手捧著玄色的臉,輕輕地在額上落下一個吻。

  玄色一來沒心情反抗,二來對方頂著十來歲男童的樣貌,感覺就像被幼獸舔臉,讓人生不起氣。他無奈嘆氣,扯著對方臉頰:「你啊~怎麼就這麼黏人?」

  白君嘿嘿一笑沒回他,把腦袋埋進頸窩,又呼嚕睡了過去。



  白君似乎很累,闔上眼沒多久就沉沉睡去。因為兩人身體緊靠在一起,之間又沒布料阻隔,玄色才發現白君體溫高的嚇人,趕緊把人抱上床,用棉被裹了個結實。

  也不知因為昨晚睡地板著涼或是怎搞的,直到日上三竿,白君體溫仍像剛從冰窖裡爬出來似的,遲遲不見好轉。

  玄色急啊,在房裡不停兜圈子。

  這雖非他第一次顧人類孩子,但之前總有個白晃晃的身影替他打裡一切,頭一次自己來該要幹嘛一點頭緒也沒有。於是他裹完被子卷被單,怕風吹著涼,關起窗戶又去填門縫,還在床頭點上一整排蠟燭,把房裡頭搞得烏煙瘴氣後,再把人抱進懷裡。

  結果白君還沒窒息,房門又被踹了。

  客棧老闆黑著臉咆嘯:「要死死外頭去,別搞在我店裡!」

  要不是怕出事,這房間他真不想再踏入第二次。

  玄色也很無辜,壓根不懂老闆幹啥這麼大脾氣。腦內飛快揣摩好幾個角色,從中挑了個年輕的爹,憂心忡忡道:「實在對不住,但孩子病了。」

  語氣悲愴、神色哀傷、就連眼角都泛著淚光,咱們玄老戲精愈演愈精湛;唯一美中不足的──他還是沒穿衣服。

  這也沒辦法,都光著身子百多年了沒這習慣,一緊張就忘了穿。

  但老闆哪知道,死釘釘瞪著玄色,氣得頭冒青煙。這人簡直忒不要臉,一早被撞了現場,現在居然還在床上,這得是做出病了還是病了又做?

  一時間他也不去理解那些個蠟燭是怎麼一回事,忍不住破口大罵道:「病了不讓人好好睡,你這是要做死?」

  玄色無辜透了,但顧不好是事實,哀怨求助道:「睡一早上了還是這樣,老闆你知道怎麼弄嗎?」

  突然被問,客棧老闆噎了一下,老實說他一個大男人,顧小孩的經驗也不多,一般都是家裡的黃臉婆在照料。但仔細一瞧,白君的臉色的確很不好,決定將就眼前情況,先處理了再說。

  他一邊撓頭,一邊咕噥:「唔,總之你先從床上下來。」

  玄色立刻跳下床。

  甫一落地,終於注意到自己一絲不掛,趕忙撈起早上從白君身上扒下的衣服,遮住下身。汗顏道:「咳,失禮了……」

  老闆略感尷尬,撇過頭努力不去注意這位太過奔放的公子,嘴上快速唸過:「讓孩子躺好,窗子打開,那些個蠟燭全吹了。」

  「好。」

  玄色深諳自己的育幼智商,客棧老闆說一是一,手上迅速動作。

  老闆偷瞥一眼總算恢復正常的房間景像,繼續叨唸:「我給你燒個洗澡水,給孩子洗完澡後,好好睡上一天,再沒起色明天給你找大夫。」

  玄色連忙點頭,覺得老闆簡直專業。

  老闆:「……」

  他突然有種錯覺,說不定這位無限奔放的公子,不是戀童淫魔,只是個傻爸爸?

  但錯覺就是錯覺,與現實搭不上才能稱作錯覺。客棧老闆關上門前,不忘叮囑:「洗完澡後讓人好好睡,病沒好別再碰孩子!」

  玄色:「……」

  也許他不是該跳黃河滾三天,得把整個黃河拿來當藥澡泡他個天天。



  還沒一炷香時間,兩小伙計就抱著大浴桶前來叩門。

  這次玄色終是記取教訓,扮個衣冠楚楚,但仍止不住廣大的吃瓜群眾腦內縱馬奔馳。

  兩小伙計進房放下浴桶,眼神曖昧地從袖子裡拿出一袋玫瑰花瓣,和一瓶用途不明的粉色液體,不停擠眉弄眼。但還沒等玄色開口,客棧老闆先衝進房,一人賞了一記暴戾,不知今日第幾度甩上房門。

  玄色望天,自個的清白被啃得渣都不剩了呢。

  他搓揉發疼的太陽穴思忖,百妖朝月也過了,等白君病好是不是該躲回山洞窩一陣,人間有點太刺激。然而一瞄床上熟睡的肉團,想起對方傻呼呼砸金條的樣子,說不定沒兩天就給人賣掉,又糾結上了。

  玄色想得腦子仁直發疼,一聲長嘆,還是先等人病好吧。

  他推推白君,床上人兒毫無反應。玄色一想,該看該摸該抱全都做過,就人類小鬼一個,還有啥害臊不害臊呢?於是乎將整個人抱起,放進浴桶權當給幼獸搓身子。

  洗完澡,玄色自掏白君腰包,請客棧老闆買了件童衣,替白君穿戴整齊,又餵了幾口粥後,才把人規規矩矩放到床上。

  「是了、是了。」老闆難得看玄色人模人樣一回,很是欣慰。

  忙活完後太陽已西下,玄色還惦記著老闆不讓他上床,只好蹲在床邊緩緩給對方渡氣,然而靈氣入體卻像溪河入海,軟綿綿得消失無蹤。

  直至傍晚白君臉色才逐漸好轉,和著剛盥洗完的水氣,臉蛋紅撲撲的。

  玄色一戳,還挺軟!再捏一下,觸感挺好的,覺得有些上癮,於是十指並用蹂躪起來。

  「唔嗯……」白君被扯的難受,緊皺眉頭。

  聲響把玄色的思緒打撈回來,他才熊熊想起老闆的千叮萬囑,連忙收回雙手,僅用下巴靠著床沿,盯著床上的人靜靜出神。

  很久很久以前,他也曾照顧過這樣大的一個孩子。


-TBC-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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