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番外《IF》3.18-

 

  亞戴爾是真的佩服死他家隊長。

  該怎麼說呢,大概就是他常常不知道他家隊長在幹些甚麼,然後事情就解決了這一點上。雖然更多時候是他被喚去做些不知所謂的事,然後……然後就沒有下文了。

  例如現在,他們正在公爵房間內一臉矇的挖著洞。喔正確來說,一臉矇和挖洞的都是他,他隊長吩咐完後,就又不知道去搞些甚麼了。

  只希望這次不是那個「更多時候」。

  大約半個時辰前,他、格里西亞、刀彌三人從側牆翻進皇宮,刀彌說了些事後就自己跑了,而他呢,就跟著他家隊長彎來轉去走密道,來到了公爵房間,然後忙碌到現在。

  縱使滿腹疑惑,但當他瞥見身後那璀璨的金髮下是看不出心思的壞笑,頓時覺得,他還是乖乖當個「被威脅的」沉默苦力就好……

  「差不多可以轉移了。」格里西亞閉眼一會又睜開,像是感應到了甚麼。

  「是的,隊長。」亞戴爾默默起身。

  格里西亞拉上斗篷帽子,架輕就熟地推開書架後的暗門:「走吧,去接你家刺蝟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誰家刺蝟?



  皇宮另一頭,刀彌再度穿回那件常服,不厚的布料隱隱透出血跡,他於是把斗篷也給披了回去。

  離開令人作嘔的刑房,札德公爵的親信已經等在外邊,走進密道後他的眼睛再度被蒙上,連雙手也被反綁起來,依札德公爵這等小心謹慎的程度,也難怪如此一個暴虐狠毒的人,至今還能一直保持孤高自潔的名聲。

  接著又是一段不長不短的路程,隨著腳步停下,匡噹的鑰匙聲響起,他知道到了。

  「咳、咳。」刀彌咳了兩聲。

  「喔?感冒了?」札德公爵挑眉道。

  刀彌看不到人,只朝著有聲音的地方冷哼:「公爵失望了?也許聖騎士沒有你想的這麼耐操。」

  「無所謂,我就欣賞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。」札德公爵不以為意笑了笑,扯過刀彌腦袋,而後被一臉厭惡地別開。

  不遠處傳來一聲貓叫,刀彌像被吸引般望向一個方向,就被用力推入一個房間,接著又是一個關門聲。

  蒙眼布被取下,此地是一處停屍間。

  純白的房間正中央停著一個棺木,棺蓋未蓋,裡頭赫然躺著一具男屍,身材高大,看穿著是名皇家騎士,因為棺內的防腐魔法,此時宛如睡著一般。

  這位就是一周前死於審判所的拉米爾,此時穿著完整,但刀彌知道,那衣著整齊的騎士服底下是各種殘忍不堪的傷疤。

  拉米爾一周前從札德公爵府中逃出,卻意外在街上被審判小隊抓回審判所,而後死在了審訊前。因其身分特殊,審判所並未過多檢查屍體,就將其再度送回了公爵府。結果札德公爵一口咬定審判所將拉米爾凌虐致死,並以此要脅。

  傷口是真,死在審判所也是真,這波輿論也許不能動搖光明神殿的地位,但肯定會對審判所、或是說審判騎士造成一定影響。

  ──這是一場針對審判騎士的陰謀。

  於是刀彌妥協了,進行了一場完全不平等的交易。


  他走到棺木邊,低下頭輕輕地念了一串禱文。

  拉米爾也許和札德公爵間有些約定,但已不得而知。他每天都會來一趟,祈禱光明神能引導這名靈魂。

  死者為大,任何人的屍體都不該成為另一人的工具,不論是對審判所,抑或騎士拉米爾本人,他都必須處理這個屍體。

  刀彌轉過身子,此時就像個光明的聖騎士:「公爵,依照約定,我已經讓你玩了七天,請將拉米爾騎士火葬吧。」

  「呵。」

  札德公爵戲謔一笑,兩名親信也是一臉嘲弄。

  「我反悔了。我不打算遵守約定,你要怎麼辦呢,聖騎士?」

  刀彌一臉平靜盯著他。

  札德公爵雙手抱胸,認為對方大概嚇傻了:「既然你能為審判騎士做任何事,不如你每個禮拜再來讓我玩怎麼樣?我可以額外給你錢,而我也不會去動你們光明神殿。」

  「我早該料到你不會遵守約定。」刀彌歎了一口氣。

  「但你現在別無選擇。」

  札德公爵步步緊逼,他喜歡這種一切在自己控制下的快感,也很很期待對方會出現甚麼樣痛苦的神情。

  他一一數落著:「雙手被縛、藥效未退,現在的你能做什麼?我有一百種方法強制留下你;也同樣有一百種方法讓審判騎士身敗名裂,但我仍在和你談條件。看清現實吧,聖騎士,你別無選擇。」

  刀彌突然笑了:「公爵,您不曾主動來看拉米爾吧?」

  札德公爵眉頭一皺,不明白話裡的意思。

  「我不讓你動我下半身,其實有更單純的理由。」刀彌右腳往左腳一碰,右腿甲腳跟暗格打開,突然滾出幾個白色珠子,他接著一踩,立刻散成銀色粉末在白大理石地板上,不甚顯眼。

  「這葉芽城內,不只有你會用藥。」

  銀色粉末數量不少,恐怕是每天一點一點帶進來的,全都堆積在棺木旁。兩名親信發現不對,立刻抽劍衝了上前,不料被刀彌輕鬆避過。

  「你以為做了這些事還走的出皇宮?我警告你,別敬酒不吃吃罰酒!」札德公爵眼見情況不對,頓時怒火中燒。

  「公爵,你記得我今天是翻進來的嗎?」刀彌閃躲著攻擊,一邊用腳在地上劃了一圈,銀色粉末瞬間散滿整間屋子:「審判小隊副隊長現在關禁閉,不可能出現在皇宮。」

  「你、想幹甚麼?!」札德公爵閃過銀粉,不忘怒吼。

  「而且既然調查過我,那你怎麼不知道,只綁手是沒用的?」刀彌說完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
  他聚集起微弱的火屬性,縈繞在腿甲上,他的魔法能力不怎麼強,但用在現在卻是足夠了。銀粉碰到火花開始冒白煙,自其所站之處延燒出去,整個房間頓時煙霧瀰漫。

  札德公爵忽覺手腳發軟,自知不妙,趕緊拿出傳訊魔法卷軸,卻被刀彌第一時間踢飛。

  一不做二不休,刀彌先是膝擊將札德公爵給擊暈,接著矮身閃過親信甲一劍,又接了一記後旋踢砸在後者的穴門上,瞬間放倒二人。

  不料此時親信乙藉機欺近,利用體重壓制直接將他撲倒,一手掐著脖頸,另一手反手持劍就要斬落。刀彌大氣不敢喘一個,靜靜等了三秒,終於軟筋散藥效完全發作,親信乙也倒下了。

  他艱難地從親信乙身下爬出,用地上騎士劍把手上繩子割斷後,趕緊去開了房間的門。



  「真有你的,搞成這樣。」

  格里西亞用濕帕掩著口鼻走入,看著一地板的人挑眉道。

  刀彌一口氣憋到開門已是用盡全力,此時癱躺在門邊:「別廢話,趕緊把棺材給……呃!」

  格里西亞一把拉起斗篷,扯開上衣,看見那一片血跡斑斑,直接扔了兩治癒術上去,然後粗魯地用風屬性往後一扔,才踏步進了房。

  「下次再敢騙我,就把你栓在審判所。」

  亞戴爾跟著一踏進門,就見迎面飛來一個人,連忙伸手接住。接著看見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景象,努力想搞清楚狀況。

  他對於整個計畫一直是雲裏霧裏的狀態。

  刀彌沒有說明很清楚,就連格里西亞也只挑重點講。至於甚麼叫重點呢,簡單就一句「等等跟著我走,見機行事」。

  其實二人對話並沒有刻意避開他,但他一直有只有自己不在狀況內的錯覺。進皇宮前,刀彌只說要來處理一具會對聖殿不利的棺,而位置呢,他由他的盲步猜出大致方位,再以自身光屬性為標,請格里西亞用感知準確定位,他會從裡面幫忙開門。

  這計畫充滿各種不可思議的點,比如皇宮為什麼有這麼多密道?他家隊長為什麼會走?又比如亞戴爾完全不知道感知是什麼,刀彌卻知道他家隊長會,而他家隊長雖然一臉詫異,但還真的會!

  最後就是刀彌說會藥倒公爵,讓他們準備濕帕,大約一個時辰後碰頭。然後他家隊長就帶他去挖土了,挖了一小時,還時不時低頭沉思,像是能知道另一頭那人狀況似的。

  而剛剛趕到時,他們只來的及看到刀彌被帶進去的身影,及對方輕咳兩聲的暗號。

  等待是煎熬的,幸虧能從聲音聽出裡頭情況,也得知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。亞戴爾無疑是沉痛的,格里西亞雖然面無表情,但他知道,他家隊長大概是生氣了,那位公爵之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。

  亞戴爾低頭看著手上的便宜友人,發現對方全身癱軟,大概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藥物,斗篷下雖被治療過,也依稀能看到那身慘狀。

  唉,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呢……


  「卑鄙無恥!」

  札德公爵突然轉醒,卻因藥性未退只能趴在地上破口大罵:「呵,你叫刀彌是吧?我不會放過你!你也配做聖騎士?和我一樣是劊子手罷了,我倒要看看光明神殿有沒有那個本事保你!」

  刀彌無力地闔上眼。

  亞戴爾緊了緊懷中人,就看到格里西亞一腳踹在札德公爵頭上,把人又給踹暈過去:「閉嘴。」

  後方那引發整起事件的棺木已被熊熊烈火包覆,看上去得燒好一陣子;但他們倒不需要等棺木完全燃盡,只要屍體無法辨認,目的就完成了。

  「走了。」

  格里西亞看了一眼大火引起的濃煙,大概用不了多久,皇宮的人就會發現這裡。

  他們沒有要了公爵三人的命。在格里西亞示意下,「被威脅的」某人開始動手,將三人扒到剩一條裏褲,牢牢捆住後拖出房間,直接丟在門口。

  其中一名騎士親信沒昏完全,摔在地上便轉醒,破口大罵:「放肆!放開我!你們知道自己綁的是誰嗎?」

  格里西亞一臉微笑踢了踢那名親信的嘴,亞戴爾於是又心領神會的動手把三人嘴給堵上,再用繩把三人的腳綁在一塊。瞬間地上多了三個肉呼呼的粽子,儼然一副剛經歷強盜勒贖的模樣。

  刀彌攤坐在門邊目睹全程,頓覺背脊發涼,突然醒悟太陽小隊之前綁自己時究竟有溫柔了。

  大功告成,亞戴爾拎起人型行李,跟在格里西亞後面,往事先打探好的密道入口鑽了進去。
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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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比較亂,改動很多請多擔待。
其實很猶豫要不要跳出去一篇寫小格視角,但...有機會再說吧。

然後...不要問我那腿甲啥構造,
阿刀穿之前是機械系的,在這魔法世界肯定連鋼彈都能造出來的!(刀:???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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