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eiya的部落格

-番外《IF》4.6-

　　翌日。

　　這一天是小週末，休息日前一天，也是珍萼三人巡邏排班的最後一日。
　　整個隊上的氣氛較為放鬆，從晨練時就能感受到。而珍萼大概是唯一例外的，從刀彌來到晨練場的那一刻起，就面色僵硬，一直持續到巡邏前。

　　「喂！你如果很累的話不用去也可以。」當刀彌背著公文包準時出現時，珍萼忍不住說道。
　　雖然這句他是盯著地板說的。
　　「怎麼？昨天走四小時怕了？」刀彌挑眉，算是例行對嗆了。
　　「誰怕了！我只是、只是……」珍萼大叫，但只是了半天『關心你』這三個字愣是說不出口，最終一咬牙：「反正你愛去去，愛不去就不去！」
　　「那你就當我愛去吧。再說了，我讓雷米先回去弄資料，我不去誰來帶你們？」刀彌哪裡知道自己被偷聽牆角的孩子關心上了，只當珍萼在鬧脾氣。

　　珍萼這才發現，還真少了一人。
　　沒有雷米，那正式隊員就只剩下刀彌，一開始就沒有其他選擇，總不能讓實習騎士自己上陣。

　　「放心吧，今天要跑的地方不多。」刀彌根本沒打算繼續糾結，語畢轉頭就往聖殿外走。
　　「誰在乎那個了！」珍萼怒。

＊

　　刀彌今天倒真沒搞事，跑腿的地方明顯比昨天少上許多，大多是些簡單的通知事項，路線也不似昨天那般喪心病狂。
　　幾人繞城一圈二個小時，還算合理，最後又來到了珍萼的二叔家。

　　「這裡……交給你們談吧，我就不進去了。」熟悉的地方刀彌選擇退讓，將文件交給三人。
　　「咦？您不進去嗎？」佐伊驚道，這種需要協商的事，顯然不是靠實習騎士能解決的。
　　刀彌沒有正面回答佐伊，而是轉頭看向珍萼：「程序都辦好了標在文上，大致照你們昨天談的內容，改動不多。把剩下的談完然後簽字，如何？辦得到嗎？」
　　「喔。」珍萼猶豫一會點頭，雖然有某人偷懶的嫌疑，但辦不到甚麼的，他才說不出口。

　　三名實習騎士進入大宅，馬上被迎入內院中。
　　「哎呀小珍萼，今天只有你們？坐呀！要不吃點什麼？」二叔邊倒茶，邊熱情招呼著，此刻彷彿不是珍萼的叔，而是三人親爹。
　　三小隻雖然跟著跑了幾次公文協商，但親自上場還是第一次。喝完茶又吃了餅，愈來愈坐不住，互相眉來眼去不知該怎麼開這個頭。

　　「叔，我們來辦正事的！」最後還是珍萼拿出公文，硬著頭皮大聲道。
　　「哈哈，叔知道、知道的！徵收那事嘛我看看啊……」幸好他二叔沒繼續扯皮，認真看起了文。
　　這份文寫得很詳細且條理分明，就如同刀彌所說，大部份是按照昨天討論的方向訂定，不同之處也有替代方案。二叔偶有異議，但大多來自誤會，珍萼解釋完倒也沒太大問題。
　　整份文下來花不到半個小時，二叔略經思考，終於點頭。簽完字的瞬間，三小隻均是鬆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小珍萼，真是多謝你啊！」二叔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商人，明明剛才計較得仔細，現在臉上又恢復進門前的熱情。
　　「我又沒做甚麼。」珍萼努嘴。
　　「哈哈哈別這麼說！雖然和我理想還有一小段差距，但幸好今天來的是小珍萼你，而不是那惡魔。不然我看要爭取到這條件就一個字，懸！」二叔用力拍著珍萼肩膀笑道。
　　「惡魔？」珍萼疑問。
　　「唉，抱歉抱歉，口誤！」二叔故作驚慌，壓低聲音小聲說道：「就你們家那副隊長啊，坊間一直都是這麼稱呼，據說是黑街先開始叫的，可不是我故意的啊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＊

　　「他怎麼可以那麼說！」剛走出二叔家大門，佐伊忍不住道。
　　「聽了真不爽。」克里夫附議。
　　珍萼很少搭理佐伊，此刻卻也贊同極了。
　　他的確不喜歡刀彌，自己也常批評對方，但聽到別人──即使是自己的親戚這麼稱呼，就不是很開心。
　　別的不說，就他手上這份文雖然蓋的是審判所的章、簽的是他名字；但不用想都知道，整份文是刀彌擬的──還是在昨天上午有過爭執後，晚上熬夜擬的。
　　珍萼總感覺心裡悶，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麼。

　　宅子外不遠處，刀彌正靠樹而立，旁邊圍著一些小孩子嬉鬧，其中也包含他二叔家的小屁孩，互相推擠慫恿著。
　　小鬼們輪流朝樹的方向丟石頭，又不敢靠得太近，結果石塊全砸在一段距離的地方。

　　「惡魔睡著了、睡著了！」
　　「嘻嘻換你去打他！」
　　「你先！明明剛剛就沒碰到，少騙人！」

　　「無聊。」
　　珍萼看了煩悶，上前一通咆嘯，把眾小鬼們轟走。而後扭頭對著樹下喊道：「喂！你平常不是很會罵，被講成這樣你幹嘛不罵他們？」
　　無人回應。
　　珍萼又走近幾步，才發現刀彌竟然站著睡著了，雙手抱胸靠在樹幹上，也不知睡了多久，對周圍毫無反應。
　　三人你看我我看你，最後是佐伊伸出手，想輕輕推醒這位前輩。

　　不料在手即將碰到前，沉睡中的刀彌突然伸手抓住佐伊手腕，兩眼微睜掃了一眼，宛若獵豹。三人瞬間感到一陣徹骨寒意，嚇出一身冷汗。
　　「前、前輩，是我們啊！」佐伊吃痛大叫。
　　刀彌驚醒，連忙放手，一抹臉恢復成平常的表情，他不小心睡太熟了，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。
　　下一代聖騎士除了艾洛，魔王現世那陣子年紀都小，後來世界又和平得厲害。十幾年前葉芽城還有巫妖亂竄，現今連流寇都少見，這些小年輕們又哪裡經歷過身經百戰的殺意。
　　「……抱歉。」面對驚魂未定的三人，刀彌略有些尷尬，一時間陷入沉默。

　　「喂，你是不是真的很累？」先打破沉默的反倒是珍萼。
　　「這不重要，先把文給我。」刀彌伸手。
　　「你先說，昨天幾點睡的？」珍萼繼續問。
　　「幾點睡跟你有關係？不就偷懶睡一下，問這麼多幹嘛！」刀彌終於不耐煩，大聲吼道。

　　「不讓問又不給管。不過叫你起床，脾氣這麼大幹嘛！」珍萼更大聲。

　　……草。
　　尼瑪這世界會不會和平過頭？小鬼頭連殺意和起床氣都分不出來！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