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eiya的部落格

-番外《IF》4.10-

　　「蠢虎，你給我死出來！」刀彌踹飛一人砸在大廳主座上，對著滿寨子人咆哮，終於是把人給吼了出來。

　　「哈哈哈，都退下吧，你們不是他對手。」
　　虎王從後側廳房走出，隨意揮退眾人，一屁股坐在主座上：「好久不見了，惡魔，你腳還能踢？」
　　「那不得問你，這些年怎麼收人愈收愈差，連我一個殘疾人士都搞不定？」刀彌絲毫不把周圍那一圈圈人放眼裡，逕自走到虎王前方，平視著對方。
　　「這還得感謝你啊，討伐魔王的大英雄。這幾年太和平了，新人資質奇差，連個能打的都沒有。」虎王一掃周圍，眾人均低著頭不敢吭聲。

　　「少扯這些有的沒的。我的人呢？」刀彌翻白眼，直切正題。
　　「喔，我還想問你呢。咱不動聖殿，你少管皇宮，你的人自己越界被抓，怎反倒找我要人？」虎王好整以暇，還大清早的已經自己倒上酒。
　　「我只記得我說不管怎樣，少碰我的人。蠢虎，我不是來談條件，而是警告，人交出來，除非你右眼也不要了！」
　　「喂你說話態度注意點，人還在我們這呢！」虎王沒說話，倒是旁邊的護衛先沉不住氣。

　　「態度？該什麼態度？」刀彌轉頭問。
　　「自然是跪下，好好求咱虎爺！」護衛沒料到刀彌竟會搭話，也不客氣回道。
　　「嗤，誰沒跪過似的，問你們虎爺。」刀彌冷笑。
　　「你他媽不會講話就閉嘴！」虎王黑著臉，一拳把這馬屁拍到馬腿上的護衛揍趴在地，轉頭強忍怒氣說道：「惡魔，咱這有這的規矩，人不能白給。就算拼上這眼睛，也得有個說法。」

　　「我這不一個人來了？你就說你想怎麼辦吧。」刀彌雙手抱胸，一副在路邊聊天的樣子。
　　「要嘛拿錢來贖，要嘛一人留一隻手。」
　　虎王眯起貓科動物般的眼睛，他很好奇這位交手二十年的對手會如何選擇。

　　「不可能。」
　　刀彌依然是同個姿勢、同個表情，淡淡道：「你砍他們一隻手，這裡所有人我同樣砍一隻。你知道的，我是孤兒，大不了出城跑路，魚死破網對你沒好處。」

　　現場沉寂一片，許久才有人吐一句：「……瘋子。」
　　虎王勾起嘴角，很不意外。他年輕的部下不清楚，連樓上那些小鬼也不清楚，打二十年前他們家副隊長就是這麼瘋。

　　「哈～瘋子，要不你自己留下一隻手也是可以的。」虎王惡趣味指了指刀彌的右手。
　　刀彌竟也笑了：「行啊，你先放人，我就砍手。」
　　所有人一愣。
　　唯獨虎王斂起笑容，咬牙道：「不成，你先砍手我再放人！」

　　「你先。」
　　「我信不過你。」
　　「誰不是呢？」
　　兩人眼瞪眼，誰也不讓，鬥了二十年，太熟了。那些個新晉流氓各個有種魔幻感，哪裡看過人稱凶煞惡虎的虎王這模樣。

　　最後刀彌貌似不想再拖下去，揉著太陽穴，率先先讓步：「最多挨你三招，我不還手。」
　　虎王眉頭一皺：「我怎麼信你？」
　　刀彌也沒廢話，雙手往身後交叉，作被縛狀。
　　虎王半信半疑，讓手下拿粗繩將刀彌雙手牢牢捆住，甚至還多繞了一個死結，後者半聲不吭，全程配合。

　　「真意外。」虎王挑眉評價一番，顯然沒想到這瘋子會為了幾個小鬼做到這種地步。
　　「信了？那輪你放人了。」刀彌表情不變，雙手被縛身後，卻依然是那閒話家常的模樣。
　　虎王帶著些狐疑，示意手下將三名小鬼帶來大廳。

＊

　　一番波折，珍萼三人和刀彌終於是見到面。

　　三小隻從門縫中目睹全程，雖說受制於人，但刀彌從容的模樣對於他們有如強心劑，倒沒有剛被抓過來時那般絕望。
　　珍萼下樓後不斷觀察周圍，昨天還沒有實感，今日大廳裡充斥著全副武裝的流氓，算是切身感受什麼叫身處敵營。
　　敵眾我寡，珍萼只希望刀彌握有能破局的後手。

　　「蠢虎，放人。」

　　「惡魔，我可還沒答應你，只先讓你看個人。」虎王不動，好整以暇指了指某人的腳：「腳也讓我綁了，我就信你。」
　　「嘻嘻哈哈哈，就是！誰說要放了。」虎王旁邊護衛跟著起哄。邊嘻笑邊拿著粗繩靠近，在他看來，這瘋子把自己給栽進去了。
　　誰知在虎王護衛靠近時，刀彌突然原地小起跳，右腿一抬一壓，將人踩翻在地，右腳正好踩在護衛喉嚨上。

　　「喂！」
　　周圍虎王手下一陣驚懼，不想這瘋子雙手被縛還有如此戰鬥能力，頓時舉起武器把人圍住，卻不敢靠近。
　　「蠢虎，我再說一次，放人，我腳就讓你綁。」刀彌右腳微微用力，虎王護衛面露驚恐，毫不懷疑只要刀彌想，他的頸骨便會分家。
　　虎王審視般瞇著眼，倒是對這一切不意外，雙腳自由的刀彌他壓根沒打算靠近。但難得這惡魔先服了軟，他不打算放棄這難得的機會。

　　「先放兩個。」虎王伸出兩隻手指頭。
　　「成。」刀彌沉默片刻，應了。
　　就如同四年前那次，一腳換一眼，像極傳說中惡魔的交易，次次都是在刀尖上博弈，二十年來雙方皆是如此。

　　既是放兩人，被留下的當然是珍萼。
　　交換的過程簡單粗暴，虎王手下也不怕兩個小鬼掀起什麼風浪，腳上繩子一割，讓小鬼自己走出寨子；當然，關於手還綁著、如何回聖殿什麼的就不管了。
　　克里夫和佐伊兩人走得戰戰兢兢，他們更傾向留下來拼命一起逃出去，努力想從刀彌的眼神中取得一些暗示，誰知刀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道：「出去。」就不再看他們。
　　虎王也不急，把玩著手上金戒指，靜靜看著克里夫佐伊二人走出寨門。待到完全看不見二人，才緩緩道：「惡魔，該你了。」
　　小鬼從來不是他的重點，他想看看，這惡魔這次還能搞甚麼花樣。

　　刀彌終於是收了悠哉的神情，他看了眼緊張的珍萼，才放開腳下虎王的護衛，長出一口氣，原地跪了下去。
　　那名護衛忍很久了，捆繩的動作非常粗魯，像在對待什麼大型獵物，不僅將腳踝和手綁死，還報復性的將多餘的繩子在脖子繞了一圈，逼得刀彌只能仰起脖子，艱難地掠取空氣。

　　珍萼急得不得了！
　　刀彌這哪像藏有後手？別說是還手了，根本連一步都無法移動，完全是待行刑的姿勢！這人是想把自己換在這裡嗎？他才不相信所謂挨三下是簡單揍三拳這麼簡單！
　　珍萼不斷掙扎，無奈背後那名手下抓得很緊，嘴裡的布條也弄不開，連出聲制止都做不到。

　　虎王總算走下座位，來到刀彌跟前，低頭俯視這二十年的對頭。他很意外，沒想到這瘋子這次居然這麼絕，竟瘋到直接把自己後路給斷了。
　　「三招？」虎王掰著手腕。
　　「三招。」刀彌像是放棄了掙扎。

　　虎王二話不說抓著刀彌頭髮將人提起，緊接著右腳直接往胸口用力一踢。

　　「哼！」
　　閃不可閃，一腳的力道貫入，刀彌痛哼一聲，摔在地上直不起腰。虎王也沒停手，順勢抬腳往刀彌腦袋一踩，將人臉朝地用力碾在地上。
　　「哈、哈哈哈！三招？惡魔，你哪時候變得這麼天真？」虎王止不住大笑，維持踩著腦袋的姿勢，彎下腰，將刀彌的騎士劍拔了出來。

　　「惡魔，你失算了。你們聖殿睚眥必報，如果只是三個小鬼，我還捨不得這寨子。但若能除掉你，我不要這寨子又何妨？躲個幾年出來又是好漢一條，沒了你這瘋子，我還整不攏這葉芽城？」
　　「可惜了，全葉芽城我就欣賞你這瘋子，但你我注定不同路。二十年，是我贏了！」
　　虎王反握騎士劍，劍尖懸在刀彌脖子上頭。
　　珍萼快瘋了，兩隻眼睛紅得可怕。這次意外完全是自己造成的，早知代價這麼大，他寧可不要這手臂算了！

　　「沒事的，相信你們副隊長。」

　　珍萼一愣，才意識到這聲音竟來自他背後那人。在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刀彌身上時，他背後的人居然被悄悄調包了！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