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eiya的部落格

-番外《IF》4.17-

　　「珍萼，這交給你處理了。」

　　離開毒龍酒館後，三人彎進無人的巷弄，刀彌將一個東西扔了過來。珍萼接住一瞧，是作為所有事開端，他曾經很想取回來的藍水晶項鍊。

　　「我不想還給她。」珍萼現在只想把這東西扔掉。
　　「隨你。」刀彌笑了下，輕輕拍他腦袋：「但你弄壞人家的東西，還是得賠的。」
　　「你不生氣嗎？」看刀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，珍萼有些打抱不平。
　　「氣啊，但這不代表我必須做些甚麼。」刀彌停頓一會，淡淡道：「不過是民眾罷了，重點是你們沒事。」
　　珍萼有些茫然，他覺得刀彌提到『民眾』時，那態度和提到流氓時似乎沒有區別。

　　他眼神往下，瞥見搜刮來的包袱：「那些你要怎麼處理？」
　　珍萼倒不是怕刀彌據為己有，若對方有這心思，就不會到現在仍是聖殿貧戶。但這些贓物在市面上不能流通，得到黑市賣，以他們身份怎麼想都很棘手。
　　「知道是誰的就偷偷還回去，剩下……就丟到教皇金庫吧。」刀彌看著那袋金燦燦，也算名副其實的視金如土了。
　　「也給你處理了。」然後，刀彌又是一扔。
　　「啊？？？」珍萼慌亂接住，正打算抗議，結果刀彌根本沒理他，直接走掉。

　　「站住。」一直沒說話的加爾突然發聲。
　　「幹嘛？」刀彌停下，看上去有些慵懶。

　　加爾往前走兩步，蹲在對方身前，兩手交疊在背後示意道：「上來。」
　　「你吃錯藥？」刀彌瞬間露出嫌棄的表情。
　　「給你十秒，自己爬上來或是被我敲暈。連那老虎都看出你狀態不好了，少跟我裝死。」加爾不耐煩。
　　珍萼一愣，轉頭看刀彌……然而除了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，其他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。
　　但刀彌卻不再辯解，揉著太陽穴，默默爬上加爾的背。

　　「我他媽真怕哪次出來，是給你收屍。」加爾站穩，喬了下位置。
　　「哈，那你賺到了，能拿去換個五萬塊。」刀彌半闔著眼，勾起嘴角。
　　「我不如現在扛去，直接領八萬。」加爾翻白眼。
　　「那你可得抓緊時間，不然我看過幾年就要掉價了。」刀彌建議。

　　「……還是算了，我可不想被一個死心眼的追殺到天涯海角。」加爾沒打算繼續這個黑暗玩笑。
　　刀彌輕輕笑著。
　　加爾歎氣，這笨蛋從以前就是如此，平時脾氣很炸，但一不舒服反而會裝作輕鬆的模樣。

　　「加爾，就算你哪天手抖打偏，就算打殘也是我自找，我不會怪你。」一小段沉默後，刀彌突然說。
　　「……我才不會打偏。」加爾頓一會回道。
　　「我知道。」刀彌輕聲說。所以揍他時，執鞭的一直都是雷瑟或加爾，從不會是其他人。
　　等身後人漸漸沒了聲音，加爾又調了一下位置，讓人不至於掉下去。

　　「笨蛋。」
　　審判所從來都沒有惡魔或瘋子，只有一個彆扭的笨蛋罷了。

＊

　　「你想問什麼？」某笨蛋睡著後，加爾轉頭看向跟在後頭，一臉問題很多的年輕實習騎士。
　　珍萼確實滿腦子想問的，但剛剛有種插不進話的氛圍。他觀察一下解除爆氣狀態的加爾，挑了個比較在意的問：「那個五萬八萬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加爾挑了下眉，並未隱瞞：「這笨蛋不管活的死的在黑市都有被懸賞，賞金比聖殿任何人都高，夠吃喝一輩子。」
　　「在你們來聖殿之前，他曾被抓過一次，過了快一個月才被找到，那時……就像是個破布偶被扔在地上，全是血，根本看不出是個人。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，結果撐著一口氣被太陽騎士長和教皇給救活，才會有不死惡魔的名號，而那之後他身體一直很差，腳也瘸了。」
　　「這一切起因，只是他在酒館等人時喝了一口水，被一名沒有任何前科的小二藥倒，賣給黑市；那小二還是我們的信徒，結果拿到錢就出城了根本抓不到。」
　　加爾少有的多話，停頓一會，直直盯著珍萼語重心長說：「珍萼，隊長不讓他巡邏，不單單只是因為腳；在八萬元的利益下，誰都能當賊。」

　　珍萼呆愣著聽完，再看睡著的刀彌只覺得更加沉重。
　　難怪巡邏那天在他二叔家外頭，刀彌就算睡著也得時刻警戒著。心中那種煩悶感再度出現，守護葉芽城秩序的人，連獨自在城中喝杯茶都做不到。
　　這樣也未免太不公平了！

　　「不能把那頭老虎抓起來嗎？」
　　「懸賞他的從來不是虎王。」加爾回道。
　　「咦？」

　　加爾耐心解釋：「葉芽城的地下勢力有分派系，虎王只愛錢，不搞沒意義的鬥爭，所以皇家警備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選擇與其共存，而聖殿的方針你也看到了，是劃清界線不妥協。」
　　「這些年都是虎王獨大。懸賞這笨蛋的，是其他激進勢力、想上位的角頭。」
　　「我們沒辦法收容所有流氓、流民、居無定所的人，地下勢力的存在是必然的。而對葉芽城的地下秩序來說，虎王造成的影響最小。當然能抓那老虎，但總會有人上位，不停鬥爭只會造成更混亂的衝突。」
　　「我們不是放任，只是在守護原則下，選擇傷亡較小的做法。」

　　「……好複雜。」珍萼皺著眉。
　　加爾所說的這些，都是他的老師、刀彌、維達等等其他人不曾告訴他，也不曾寫在書上的事。

　　「複雜就給我記腦子裡，回去之後慢慢想！」加爾語氣突變。
　　「你幹嘛突然啊！」珍萼被嚇了一下。
　　「隊長跟這笨蛋都希望你慢慢成長，啥都不告訴你。但我性子急，就要你知道，不是每次出事都能救回來！有些代價我們給不起！」加爾低聲吼道。

　　珍萼捏著拳頭，悶聲道：「我知道了啦。」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