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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番外《IF》4.23-


  「這樣子可以,整理得很好。」雷米將資料翻閱完,朝身旁年輕的實習騎士點點頭,然後打了個哈欠,看著對方繼續整理。

  佐伊很細心,在整理及歸檔這方面也很有一套,再帶個幾年,將來直接接手他的位置絕對沒問題,這就不得不佩服把佐伊丟給他的某人了。
  雷米看向刀彌常坐的位置,不禁神遊,又打了個呵欠。
  ……真的是好閒啊。自從昨天審判騎士長回來,把整個房間亂糟糟的文件帶走後他就閒到現在,之前暴風式的那幾天彷彿像夢似的。

  就是那個某人,不知道到底睡醒沒?



  刀彌一覺醒來只覺得自己搞砸了。

  他這一覺睡得太沉,起床甚至連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,但當他瞥見白雲騎士長從窗外飄過去時,直接嚇得清醒。
  趁大人不在家,放著滿山公文,揪隔壁小隊優等生翹班幹那檔事,結果自己睡過頭,還剛好趕上大人回家被抓包啥的……雷瑟大概會生氣吧。
  果然不該白日宣淫,報應來得真快。

  刀彌帶著忐忑的心情推開雷瑟辦公室的門,他那認真的隊長,果然已經在處理被他扔下的公文了。

  「隊長。」刀彌進門行禮。
  「你醒了?身體感覺怎麼樣?」雷瑟抬起頭,日常般問候。
  「還能怎樣?我都睡多久了……當然好得很。」刀彌苦笑。
  「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?」雷瑟挑眉。

  ……他原以為自己睡了一天,怎麼聽起來像是不止?

  「二天?」刀彌試探道。
  「三天,我是前日回來的。」雷瑟回,看不出喜怒。
  「……」刀彌撲騰一聲,單膝跪了下去。

  因為兩人認識得早,除了正式和必要的場合,他很少跪;但這不表示雷瑟就不管他,事實上作為審判小隊的副官,雷瑟對他一直很嚴格。
  「這幾日的事,其他人已同我報告。事情多便罷,為何如此胡鬧?」雷瑟的低沉嗓音不怒自威,刀彌低著頭,看不到對方表情。
  「……請問是誰和您報告的?」刀彌帶著一絲僥倖,小心地問。

  「維達……」
  刀彌正鬆一口氣,雷瑟接著往下說:「雷米、加爾、珍萼、以及教皇陛下。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?」
  「……沒有,是我失職。」刀彌低著頭道。
  證人五個,估計屁大的事都不會漏,這在審判所開庭都能免,直接能判刑。

  「不至於。」
  「你身體不好,多休息無可厚非,有些事出突然我也不怪你,但更多都是能避免的狀況;我不在時你是審判所唯一的決策者,也是聖殿少數能作決定的人,你不該以身犯險。」
  「刀彌,我不干涉你的做事方式,但你應該更重視自己的身體;把自己累倒了,誰來帶領其他人?」雷瑟就事論事道。
  刀彌默默聽著,沒有回應。他感覺對方的話比平常要多,似乎真的很生氣。

  「這些老師也教過你,我不相信你不知道。」雷瑟嘆氣。
  雷瑟說的老師,就是夏佐前審判長。由於刀彌在審判小隊招收前就進了聖殿,一開始被安排做簡單的雜事,後來夏佐便讓他在雜事外的時間,作為雷瑟的伴讀一起學習。
  但他學得並不好,不但不識字、劍術也一蹋糊塗;作為伴讀,夏佐沒有停下來指正他,卻也沒有趕他走,他就這麼混亂的一路學下去。相反的,雷瑟不愧為資優生,不但學一次就會,甚至還能抽空指導他。
  學習時期他們同住,雷瑟幾乎整個晚上都在教他識字,早晨他去審判所掃地,雷瑟也時常跟著,就這還能不耽誤自己練劍。從前他總說要幹掉對方,如今僅僅代理幾天就筋疲力盡,許多道理他都明白,但雷瑟總是能做得更好。

  ──這就是他與雷瑟的差距。
  人們總是以明月來譬喻審判騎士,在黑暗中不受浸染、公正無私、是讓人屏息仰望的存在;自己終究只是那拙劣的、形似月亮的影。

  「我知道我做的不好,您罰我吧。」刀彌啞然。
  「禁足一個月。」雷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依然聽不出喜怒:「這個月不許外出,腿甲由我保管,這段期間你就好好反省;在這之後,刀彌,我想讓你主管內勤。」

  刀彌愣一下,最終點頭。
  「是。」



  那之後又過了二週,雷瑟一直覺得不太對勁。

  聖殿並無大事,審判所在分部山洪式的公文處理完後,進入淡季,工作量恢復正常;而珍萼在綁架事件後,也脫胎換骨般成熟不少,似乎一切都在步入正軌。
  ──但他已經二週沒見到他的副隊長了!

  嚴格來講不算完全沒看到,人還是在所裡的。但近期無大事,他沒主動吩咐對方,對方竟也沒來找他,就連每日彙報……
  「叩、叩。」辦公室的門被敲響,進來的是雷米。
  「隊長。」這位溫和的小隊員朝他行了一禮,開始彙報:「這是今日要請您批的文,急件放在最上面,其他不重要的已經送出了;另外一些報告事項都在這張紙上。」

  雷瑟拿起公文簡單瞥過,文自然挑不出問題,但彙報的人不對。
  「他人呢?」雷瑟淡淡地問。
  「呃……刀彌說他不舒服,事情處理完就早退了。」雷米回答得有些尷尬。
  「這藉口我已經聽兩週了,他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?」雷瑟把文放下,挑眉問。
  「我、我不清楚,但他最近確實沒甚麼精神。」雷米攪盡腦汁幫他那位麻煩室友說話。

  其實雷米問過刀彌是不是和隊長鬧不愉快,而後者的原話是「沒有,又不是第一次被罰,自己做錯事有什麼好埋怨?隊長若問起,你就說我頭暈眼花、全身關節痛,人大概廢了,讓他扣我薪水吧。」
  但他能照實說嗎?能嗎?

  「他最近有離開聖殿嗎?」雷瑟又問。
  「沒有,大家都有盯著,現在……大概在練弓吧。」雷米訥訥道。
  「我明白了,你也辛苦了。」雷瑟微頷,站起身。

  雷米看雷瑟似乎就要去找人,趕忙攔上前道:「隊長,我會再勸勸他的,請您……不要太苛責他。」
  「你認為我對他太嚴苛?」雷瑟沒有斥責這有些失禮的舉動,而是反問。
  「呃、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」雷米連忙搖頭。

  「雷米,這世上絕大多數人會畏懼刑罰,那你知道哪些人會主動求刑嗎?」雷瑟突然問。
  「?」雷米茫然看著自家隊長。
  「感覺異於常人的人、心懷極大愧疚之人、以及,尋死之人。」雷瑟淡淡的說:「那麼你認為『他』是哪一類?」

  「您是說……」雷米瞪大眼。
  雷瑟沒有回答雷米的疑問,只是拍一下對方的肩膀,便推門離開。
  札德公爵那次的事雷瑟依然記得清晰,趁現在一切還來的及,就算強制,他都必須阻止某人再亂來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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