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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番外《IF》4.14-


  虎王事件後二日,隨著刀彌回到工作崗位,和其餘出差的聖騎士陸續回聖殿後,審判所終於結束唱空城的狀態,結束混亂的幾天。
  似乎一切都在步回正軌,正當珍萼這麼想時,麻煩就自己找上了門。

  皇宮警備隊次長伏里侯爵,帶著黑熊及兩名跟班來到審判所,指控審判小隊聖騎士濫用暴力,以及審判所代理人刀彌督導不周,有失職之嫌。侯爵砸錢要求速審,由於聖殿目前是沒大人的狀態,刀彌被提告,只好由教皇坐鎮監察,維達被趕鴨子上架成開庭審判官。
  珍萼、克里夫、佐伊三人站在被告席時,人是茫然的,心道這都是些什麼鬼事。

  維達也很無奈,他快速了解前因後果,再略思考皇家警備隊的背景,倒是了解這是侯爵借題發揮,想趁騎士長們不在,看能不能拉跨一下審判所,趁機占聖殿便宜。
  這事嘛……不難,就是很煩,互相扯皮就完事又不得不接,畢竟人家有交錢。但重點是他才出差回來啊!前腳剛踏進聖殿就被抓了過來。
  他瞄一眼在台底下被告席,在三名不知所措的年輕實習騎士旁邊,刀彌正打著哈欠,八成跟他一樣心情。
  ──拜託搞快點,根本浪費時間。

  開庭。

  維達拿著稿棒讀:「關於伏里侯爵指控,珍萼、克里夫、佐伊三名實習騎士在皇家廣場動用暴力一事,前日有多人目擊,幾人確實有發生糾紛,皇家警備隊到場,但最後為私人解決。今日三人到場,身上多處挫傷疑似被使用暴力。關於以上,被告是否有話要說?」
  提告那兒,黑熊等三人確實有傷,但其實是搞綁票被刀彌踹的瘀青,現在包紮的像被龍咬。

  被告席這邊,刀彌耐心聽完這一串廢話後,往前走兩步擋在最前頭,壓根沒打算讓三名實習騎士出面。
  刀彌先朝教皇行了騎士禮,而後對維達陳述:「報告審判官,關於三位民眾受傷的遭遇讓人遺憾,任何暴力行為都應當受到嚴厲譴責。我也很難過曾有糾紛,因爭執往往滋生黑暗,但三名實習騎士作為光明神的追隨者,應會為捍衛光明而努力,用和平與包容解決一切,卑職認為這些證詞並不足以說明三位實習騎士施展暴力。」

  維達點點頭,面無表情轉向提告席:「目前證詞確實尚不足以定罪,請問侯爵閣下是否有其他需要補充的?」
  伏里侯爵沉痛捶胸:「我原先也不相信光明神殿的聖騎士竟會做出如此之事,但暴力事件不能苟且,經過不斷查證才得出這讓人哀傷的事實!經查這三位實習騎士前日並未出席任何一堂課程,反而至廣場販賣違禁物品,刀彌聖騎士,您是否真的了解您手下實習騎士的品行呢?」
  「侯爵閣下,事實有時不一定是真相,這三位實習騎士其實是在執行機密任務,才缺席課程。違禁物一事應只是誤會,現場販賣皆是些手工,現場混亂難免誤看,不知是否有人親見違禁品究竟為何?」刀彌語氣誠懇。

  「什麼誤看!白色粉狀之物還能是什麼?」黑熊忍不住插話。
  「賣手工,粉末自然是洗滌劑。」刀彌木然道。
  「你……!」黑熊氣結。
  「那您是否能說明,三位實習騎士究竟是執行何任務?您當日並不在城中吧?」伏里侯爵沒管弱爆的熊,接著問。
  「這……既是機密任務如何能說明呢?任務是早就安排好的,正因卑職出城,才交由他人執行。」刀彌為難道。

  「……」
  維達原本該說幾句話的,但在場都沒有理他這位主審的意思,他兩眼一翻乾脆旁觀。

  三名小年輕目瞪口呆。
  演,全部都在演。現場就沒一個不知道真相的,仍煞有其事的扯著皮,刀彌演技簡直能媲美太陽小隊那兩位,侯爵作為警備隊次長也是箇中高手。

  「刀彌聖騎士,既然您出城了,那麼您對於整個事件始末是否足夠了解呢?」伏里侯爵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。
  「……不知侯爵有何指教?」刀彌隱隱覺得有些不妙,這狐狸侯爵怕是有後招。
  「是的,事實上我們還有請到幾位證人。」伏里侯爵示意黑熊將人帶上台。

  兩名身影緩緩走入證人席,珍萼三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。
  侯爵讓黑熊帶來的證人,除了那時隔壁攤的攤主,竟還有作為事件起點的──那位賣手工的婆婆。



  被擺了一道。
  刀彌表情逐漸嚴肅,這狐狸侯爵太精了,早料到證據不足,直至此時才亮出底牌。

  證人婆婆控訴,幾名實習騎士前日到他家非法徵用生財工具,並且未作歸還,財物受損;而攤主也作證,相同的商品一週前是婆婆賣的。
  珍萼瞪大雙眼,他確實是和婆婆「借用」了手工,但是有經過同意!沒還是事實,因為他們直接被抓走一天,東西自然遺失,但他有承諾會賠啊!

  「刀彌聖騎士,看來您並不了解您的聖騎士弟兄啊,但我能理解,畢竟實習騎士尚有許多不足處。然而任務完全交由實習騎士來做,您這安排真的妥當嗎?」伏里侯爵笑瞇著狐狸眼,悄悄地將焦點轉移到刀彌這名主事人安排不當上。
  刀彌瞥見珍萼表情,倒也將真相猜得七七八八,那位婆婆要不是被威脅就是被收買了。
  他給了維達一個眼神,後者收到暗示,轉頭詢問婆婆:「這位婦人,嚴厲的光明神將懲治任何不實與不義,請問您的證詞並無受到脅迫,並且無任何欺瞞嗎?」

  「喂喂!審判官,您這意思是不相信我帶來的證人嗎?」伏里侯爵故作惱怒。
  「侯爵閣下,請尊重審判庭的公正。」教皇適時出聲。
  侯爵聳肩,瞇眼看向婆婆。
  婆婆很緊張,從踏入審判庭開始,整個人都是輕微發顫的,她不停告訴自己,她是無奈被逼,況且東西壞了也是事實……毀損財物罪罰不重,她之後再補償那些年輕人就好……光明神會理解的,她也是不得已……
  「是的……這位長官,我說的句句屬實。」婆婆低著頭道。

  珍萼與克里夫如遭雷擊。
  他們從未想過,他們想幫助的人,竟背叛了他們!
  「婆婆,你當初明明不是這麼講的!我們又不是故意讓東西壞掉,而且也有說會慢慢賠你啊!」克里夫性子急,忍不住大聲質問。
  婆婆別開眼,抖著身子不作回應。

  「唉呀呀!這位年輕的實習騎士,您是指我們的證人做偽證嗎?光明神在上,怎麼會有這種事?」伏里侯爵作驚訝狀。
  「你們先別說話。」刀彌低聲道。
  克里夫卻忍不住,大喊道:「本來就是!明明、明明做壞事的不是我們,打人的也不是我們!婆婆你為什麼要幫他們啊!」

  「克里夫,閉嘴!」刀彌怒斥。

  珍萼、佐伊二人趕緊拉住暴言的夥伴,克里嚇到住嘴。但一切都有些遲了,狡詐的伏里侯爵可不會錯失這個機會。
  「唉呀呀呀!刀彌聖騎士,您隊上的實習騎士怎能含血噴人呢?分明是我的人身上帶傷。警備隊也不想為難聖殿,但這麼無憑無據的指控……我也只能為了捍衛權益力爭到底了。」伏里侯爵為難道。
  刀彌歎口氣道:「侯爵閣下,我想實習騎士們是與這位女士有些溝通上的誤會,並非有意指控。克里夫實習騎士剛足十六尚未成年,說話不經腦,還請您多包涵。」

  「年輕人確實有諸多不成熟,犯錯在所難免,我也不忍心太過苛責的。」
  伏里侯爵滿是憐憫,突然話鋒一轉,又說:「但是刀彌聖騎士,您明知實習騎士尚不成熟,卻又單獨派他們出任務,結果侵害到民眾權益。您還不在城中,若非今日我帶人過來,您恐怕都不知道此事吧?」

  對刀彌來說,這就是個彌天大鍋,卻不得不接。

  「是我考慮不周,因此造成民眾困擾我很抱歉。」刀彌道。
  「很高興您能認知到自己的錯誤,想必也會負起應當的責任。」伏里侯爵點頭說。
  「侯爵多慮了,嚴厲的光明神明分善惡,遭受不公平之人給予補償,犯錯之人自然也會給予懲罰。」刀彌平靜道。

  伏里侯爵笑了笑。
  他的重點從來不是那些實習騎士,皇宮警備隊和聖殿的關係是有時合作、有時鬥爭、私下更是互摳地盤,全看當下利益。總的來說兩方是競爭關係,於騎士長都不在的當下,若能將顧家的刀彌凍結幾天,就能趁機挖些資源,這才是侯爵的目的。
  有了刀彌的自白,侯爵轉頭對維達道:「尊敬的審判官,雖然此事關係到審判小隊,但審判所公正無私,想必不會姑息,給出正義的裁決。」

  維達頭很痛。
  正義個屁,今天上演的就叫不公不義。
  教皇只是坐鎮,並不出面審判所事物,現在全場都在看他如何裁決,他卻拿不定主意。
  他是審判所公認的三把手,也在某人犯事時代理過好幾次副隊長,以至於許多人為他報不平,認為他才是該當副隊長的那個。但他自己知道,自己是代替不了刀彌的。審判長在的時候還不明顯,然而像現在家裡沒大人的日子,他就更能體會,遇到突發狀況,自己沒有上面兩位那種決斷力。
  對於自己的同事,維達做不出違心裁決,於是道:「此事關乎重大,須詳加調查。被告幾人審判所將先行收押,待審判騎士長回城……」

  「審判官。」
  刀彌直接當庭打斷維達,這應是大不敬的行為,但維達只覺得鬆了一口氣。

  「不惜打斷當庭,被告有何疑問?」維達努力裝酷。
  「我對自己的失禮道歉,只是認為應盡快給被害人一個交代。實習騎士過失的責任在督導者,損人財物並侵害民眾權益,賠償之外應予責罰;手下聖騎士當庭誹謗,是為治下不嚴;綜上所述,刀彌願自領二十鞭。」刀彌單膝跪地,對的位置稍偏,是光明神徽。

  「……」鬆一口氣個鬼,維達覺得自家副隊長又瘋了,就連教皇那也發出嘆息聲。
  同樣不滿的還有伏里侯爵,他才不在乎鞭不鞭呢,還不如照維達原判把這瘋子先關個幾天,好讓他揩油!

  刀彌起身瞄一圈神情各異的眾人,才不管這些人怎麼想,逕自瞪向那位婆婆:「女士,對於卑職失職造成您的困擾,如此安排您可接受嗎?」
  婆婆嚇壞,完全沒想到刀彌會針對她。當那雙凌厲黑眸緊盯而來時,她幾乎無法思考,下意識點了點頭。
  「感謝您的諒解。」刀彌面無表情,而後對著維達道:「審判官,請您宣判吧。」

  維達翻白眼,覺得自己他媽就該在外面多晃一天再回來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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