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eiya的部落格

-番外《IF》4.30-

　　黑髮、褐髮二人，自然是時隔三年重回葉芽城的刀彌與亞戴爾，不料一進城就遇到意外，原想隱藏身份的斗篷直接沒了作用。

　　「老山羊你怎麼回事？都被人給直接踩到地盤上了。」刀彌瞥了酒館老闆一眼，收斂起戾氣，懶洋洋問道。
　　「唉～您不知道，您不在的這幾年，葉芽城愈來愈亂，我這兒還算好的呢。」酒館老闆歎了一口氣，拿著酒壺想為二人斟酒……

　　不料刀彌嫌惡地把酒杯移開，讓酒直接灑在桌上：「老山羊，我不喝你的酒。」
　　酒館老闆抽了下嘴角，轉頭看另一位。
　　「我也不喝，陪他。」亞戴爾皮笑肉不笑道。

　　酒館老闆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，有些尷尬地小聲解釋道：「老爺，那次我是真沒想到小伙子怎麼做出那種事，之後給您的酒水都由我自己來！保證不會有第二次！」
　　「省省吧，有一次還不夠？」刀彌斜睨一眼。
　　「……」酒館老闆沒敢應，妥協道：「不然我給您切些牛肉和滷菜吧。刀彌老爺，我是真高興您能回來。」
　　刀彌沒再拒絕，抬了下眉毛算是同意了。

　　「先說說現在到底是怎麼情況吧？那蠢虎死了？」刀彌手撐在桌上，指節敲著桌面問。
　　說起正事，酒館老闆忍不住又歎一口氣道：「唉～虎王沒死但都在傳說是病了，沒怎麼管事；而您又不在，這不這些個龍蛇混雜的都蠢蠢欲動了嗎？」
　　「喔，那狐狸呢？皇家警備隊又是什麼態度？」刀彌又問。
　　「畢竟沒死人吶！伏里侯爵您也知道，沒鬧到出人命，只要沒刨到皇家利益他一概不管；而聖殿嘛……咳，我說這您別不開心啊，您一不在，做法還是有些溫吞。這陣子……葉芽城是真亂吶！例如……」
　　酒館老闆像是憋了許久，一股腦講不停。刀彌有一句沒一句地聽，並不感興趣。

　　「那依你看誰上位的機會大一點？」刀彌打個哈欠，打斷酒館老闆廢話，隨意問道。
　　「害！這些歪瓜劣棗的都成不了氣候！跟虎王當年比起來那差距可不只一分半點。」
　　酒館老闆語帶鄙視，此刻什麼熊爺都成了歪瓜了，其神秘兮兮低聲說道：「依我看啊，虎王這是在藏招！若知道您回來就該有動作了，到時把這些瓜棗們全敲打一遍，這凶煞惡虎的名號還能再響十年！」
　　「行了，這蠢虎巴不得我死透，被你講得倒像在盼我回來似的。」刀彌翻白眼。
　　「唉彼一時此一時啊！估計誰都沒想到您不在會有這麼大影響。虎王年紀不小早沒當年銳氣，要統治整個葉芽城的地下總需要些手段，您回來的正是時候啊！」酒館老闆一拍大腿言之鑿鑿，弄得刀彌都快信了。

　　「我？」刀彌語帶自嘲，手指在自己腦袋點一下，問道：「這玩意……難道現在還有價嗎？」
　　「咳！」亞戴爾很不滿意這種說法。
　　酒館老闆也是愣一下才反應過來。靠近二人，低聲說道：「何只有價！您那、那……那呃，尊軀！懸賞還漲了一倍！」
　　刀彌有些錯愕。
　　也不管酒館老闆那謎之稱呼，壓低聲音問：「……我人都不在城內，還漲了？」

　　「正是因為您不在！原本三方平衡直接被破壞了。現在老虎和狐狸都在憋招，想上位的人太多卻誰也不服誰，又不敢和虎王明著幹，您的懸賞金不就上去了嗎？」
　　酒館老闆頗有些語重心長：「刀彌老爺，您的名號可比您自以為有用的多，十多萬可不是小數字，最近得小心點啊。」

　　刀彌望天，覺得腦袋有點炸。

　　亞戴爾也是長歎一口氣，眼神在酒館內掃一圈，眾人早已開始有吃有喝小聲交談，但依然繞開他們身邊桌子坐。從來都是這樣，民眾貪圖刀彌帶來的和平，卻又同時害怕著他。
　　這大約就叫做氣場吧，眾人怕刀彌並不是因為他強大，而是那股瘋勁，他人學不來的瘋……雖然聖殿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再瘋下去。
　　這懸賞金再漲下去，亞戴爾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護得住。如果可以，他不希望刀彌再管這些地下勢力的破事了。

　　珍萼和幾個沒看過的年輕實習騎士佇立在不遠處，似乎擔心打擾到談話，並未上前。也不知為何，年輕幾個有些面崩。
　　亞戴爾朝珍萼幾人招了招手，酒館老闆識趣退下。

＊

　　昊齊幾名實習騎士在一旁站了許久，兩名副隊長與酒館老闆的談話斷斷續續只聽到一半，這一半也是有聽沒有懂，只覺氣氛似乎有些沉悶。
　　褐髮青年——噢，昊齊現在知道這位是三十八代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了——招呼他們過去時，據說是他們審判副隊長的那位，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下。

　　「副隊。」珍萼喚了一聲，除了審判長，昊齊從未看過對方表情這麼認真。
　　「怎麼還叫副隊？」刀彌沒精打采瞥了眼。
　　「老師又沒換副隊長，為什麼不能叫？」珍萼理直氣壯。

　　刀彌愣了下，嗤笑道：「何必呢？雷瑟真夠多事的。」

　　昊齊不禁瞪大眼，什麼意思嘛！他、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審判長？
　　他覺得這個副隊長他喜歡不起來。更意外的，平時最爆的珍萼竟只是皺一下眉頭，居然不回嘴。

　　此時酒館老闆端著牛肉及滷菜過來，整整兩大盤擱桌上，並拿筷子各夾一口送自己嘴裡；不料刀彌冷哼一聲，拿個碗把牛肉都給扔水裡，洗得沒滋沒味，最後還拿銀針戳了一下。
　　……有這麼誇張嗎？
　　這是當著老闆的面在試毒吧？城中酒館離聖殿近，他們大家都經常來吃的，哪會有什麼問題呢？

　　「嗯，你就當我有病。」刀彌面無表情看他一眼，眼神有點壓迫。
　　「喂！」珍萼也一臉斥責瞪著他。
　　「呃……！」昊齊才發覺，剛剛他不小心說出聲音了，連忙摀住嘴。

　　「沒事、沒事！幾位長官慢聊甭管我。」酒館老闆連忙擺了擺手打圓場，轉頭對著刀彌說：「老爺，您有任何吩咐隨時喚我一聲，常來坐坐啊！」
　　「讓我給你看場子？你想得倒美。」刀彌冷笑。
　　「哈哈！您別這麼說，只要您來，我一定管飽！」酒館老闆不否認，笑呵呵揮手退後台去了。

　　「他沒跟我說過這麼多。」
　　珍萼緊握拳頭，他聽力好又站最近，剛才對話聽了十成十。之前查案時他也問過這位老闆，對方根本沒說什麼有用信息。
　　「不聽也罷。這老山羊精的，我對他有利才說這些，如果今天坐這的是蠢虎，會是另一套說法。」刀彌淡淡說道。
　　然後……沒有然後。時隔三年，這位據說是副隊長的，連正常問候下近況都沒有。

　　「這陣子聖殿還好嗎？」好吧，問候是問候了，但是亞戴爾問的。
　　「前輩們都很好。」珍萼訥訥答道。

　　接著世界又安靜了。
　　由於沒人招呼他們，所以珍萼幾人依然站著，乾看著刀彌夾水洗牛肉送嘴裡，配著白水，沒滋沒味。

　　最後珍萼率先憋不住，衝著刀彌問：「喂！你們不回聖殿嗎？」
　　「重要嗎？幾時回去歸你管？」刀彌斜睨。
　　「你……您怎麼可以這麼說？前輩們、佐伊、還有大家都很掛念您！」昊齊忍不住插話。
　　「那又如何？」刀彌絲毫沒給這位小小隊員面子：「還有問題？問完了就回去。」
　　昊齊哪受過這種氣，看上去都快哭出來。

　　珍萼直接不忍了，一拍桌子吼道：「你是現任審判小隊的副隊長！都進城了，幹嘛不回聖殿？」
　　「嗯，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太聽話。不回去所以呢？你要罰我嗎？未來的審判騎士？」刀彌一臉頗欠揍。
　　「你！」珍萼眼珠子瞪紅，現在二人哪有丁點「尊敬」和「值得被尊敬」的模樣？

　　亞戴爾看不下去了。

　　「你喔……」亞戴爾敲了下刀彌腦袋，轉頭對珍萼幾人說：「不好意思啊，他今天心情是真的不太好。」
　　「誰害的？！」刀彌怒摔筷子。
　　「我、是我！我的錯！我昨晚不該自己偷跑出去！」亞戴爾舉雙手投降。
　　「哼。」刀彌雙手插兜，一張臭臉看向遠處。
　　昊齊幾個直接看矇，就連珍萼表情也頗為微妙，這對話怎麼聽著跟他二叔哄二嬸一樣？

　　「咳！」亞戴爾無視幾個小年輕的眼神，正經八擺說道：「我們昨天傍晚才進城，還有些事要處理，過幾天處理完就回聖殿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一開始這麼講不就好了嗎？眾人唰地看向另一位，只看到某人一臉不關他的事。

　　「但你們這樣……很不方便吧？」珍萼皺著眉，指著桌上水洗牛肉，現在這樣還不如回到聖殿，自在得多。
　　「唉～所以原先才藏著，但他看見你們被欺負……嘶！」亞戴爾說一半，表情突然吃痛，連忙改口：「咳……我是說，那頭熊實在欠揍無比、忍無可忍，你們副隊長迫於無奈才出手，現在身份暴露了也是沒辦法的事。」
　　「……喔。」

　　「咦？是因為我們……」昊齊又管不住嘴。
　　「不是！」刀彌怒道，砸一下桌子站起來，就要離開：「亞戴爾，我不吃了！」
　　「哎！等我！」亞戴爾連忙先喊住人，再從兜裡拿出一張紙條，撕開交給幾人：「珍萼，能幫我買些東西嗎？畢竟我現在沒法離開他。」
　　珍萼接過，是一張被撕成好幾份的藥單。

　　「得分成幾個人去不同藥莊買，另外再買些包子和蜜餅，要挑人多、大鍋現蒸的，不能是做好放一旁的。麻煩你們了，桌上這些你們就分者吃吧。」亞戴爾壓低聲音謹慎吩咐。
　　幾個小年輕愣愣地聽，覺得要去買的東西感覺不是包子和餅，像是甚麼極度危險的魔法物品。

　　至於桌上……眾人看著那兩盤水洗牛肉和水洗滷菜，面色都僵成寒冰騎士長，並不是很想吃。

＊

　　兩名副隊長離開了。

　　昊齊覺得今天的遭遇有些魔幻，他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刀彌副隊，但這位心心念念的副隊帶給他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。
　　厲害是厲害，三兩下就把他們搞不定的黑熊給趕走，但……但……

　　「我們去買副隊要的東西。昊齊，你待這看有沒有可疑的人，順便桌上這些就交給你了。」珍萼吩咐完，帶著其他人離開。
　　昊齊瞪著桌上沒滋沒味兩盤菜……嗚，不想吃。

　　刀彌副隊果然好奇怪！

-TBC-